静室。
蓝思追刚端着东西出来,就听得身旁一人轻声:“含光君睡下了?”
蓝思追循声看去,眸光亮起:“魏公子!你回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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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这几日可还好?作息用膳可正常?有没有什么事发生?”魏无羡一连串问道。
“含光君一切都好,只是有些心情不美。”
心情不好是意料之中的事,魏无羡点头:“我回来看到山门前那几个,他们干什么了?”
蓝思追眼里顷刻现了厌恶。
三日前。
随着蓝忘机看过去,对面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,那一男一女面上闪过惊讶,而后女人当即行礼退至一旁:“见过含光君。”
然而那男人除了开始几分讶异外一动未动,甚至颇有几分挑衅地看了过来,轻慢地道了一句:“蓝二公子。”
这语气登时让蓝景仪皱了眉,却见蓝忘机毫不在意,转身便走,谁料那男人竟然不依不饶道:“且慢!”
他容貌俊秀,虽比不上蓝忘机的出尘绝俗,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了,只是如今却被神情破坏了大半:“在这里遇到倒是意外了,不过蓝忘机,你不该向我行礼么?”
蓝景仪当即就要开口呵斥,却见蓝忘机本来欲走的脚步一顿,淡淡看向这人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什么,你听不懂么?”男人一笑:“哦,你大概还不知道,泽芜君日前许了我姐姐,说很快就会抬她为正室,而我做平君,到时我们就是堂堂正正的蓝家夫人,你身为小辈,提前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份也算是我的关爱了。”
一旁女人脸一绿,看到蓝忘机目光扫过来,连退三步和此人拉开了距离,心里大骂:就不该看他这几日得宠来笼络,这是哪里来的没脑子蠢货!姑奶奶要是被迁怒非扒了你的皮!
“好。”蓝忘机平淡道:“景仪。”
“在!”
“拖去蓝曦臣处,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。”
“是!”
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这“拖”字是个客气词,那男人当即怒道:“你敢!一个只能用来联姻的炉鼎,注定被男人践踏的下贱东西也敢来教训我?”
他话一出口,蓝忘机居然轻轻笑了一声。一旁的女人看到这笑,记忆翻滚中腿一软当即跪了下来趴伏在地:“含光君息怒!”
“我改主意了。”蓝忘机声音温柔,笑更温柔,竟比平常冷冰冰的模样多了数倍的吸引力:“给我扒了他的衣服跪在山门学学蓝氏的规训,谁要是求情就一齐去陪他。记得让蓝曦臣去看着,吹吹风醒醒脑子。”
那男人心一寒,就看到蓝思追没有半分犹豫地行礼:“是。还请含光君移步,莫污了您的眼。”
蓝忘机眉目舒展,完全忽视了身后的叫喊:“蓝忘机你大逆不道!我是你父亲的枕边人,是他的颜面!泽芜君必然……”
“蠢货!”没等蓝思追动手,一旁的女人冲上来就封了他的声音,冷笑:“含光君的颜面才是蓝氏的颜面,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!连名字都不配让含光君知晓的玩意儿,站在他面前都算抬举你了!”
说着她冲蓝思追和蓝景仪歉意一笑,风姿动人:“是奴之过,今日带了这东西出来冲撞了含光君,还请降罪。”
蓝思追也温淡道:“与姑娘无关,你可回了。”
这女人立刻道:“多谢含光君宽宏。”
蓝思追平和点头,目光落在了这男人身上。
不多时,这女人看着因为给弟弟求情赤身裸体被灵力拖去山门的又一道身影,劫后余生地擦了擦汗:“赵家是窝什么瞎子,送人来之前没挑挑么?连主子都认不清,什么人都敢招惹。”
“事情就是如此了。”蓝思追一五一十道尽,只见魏无羡意味不明地望了一眼山门,轻声:“下一次有点眼力见,别再让他听到半个字。”
“是。”
“倒也轮得到你来教训人了。”屋里忽然一声冷哼,白衣人披衣坐起,烛火更亮了几分:“给我滚进来!”
魏无羡唇边的笑容一闪而逝,没有半分耽搁地推门进去,就看到蓝忘机长发散下用一根抹额束着,一身宽松衣袍遮不住满身的风流,瞥过来的眸光疏凉刺骨:“好本事的魏公子。”
魏无羡当即单膝跪下:“属下知错。”
“错?哪里错?”蓝忘机慢慢道:“处理点傀儡用了十余日,我受辱都指望不上你。你回来第一件事倒是忙着拜见我那好父亲,怎么,我父亲的妾室瞧着很喜欢?”
越说他脸色越是柔和,隐隐有了笑意。如仙般的容貌熠熠生辉,越观越美,却让人有了心惊肉跳的感觉。
“属下神识为作防范一扫而过,不曾细看那人容貌,”魏无羡老实道:“故而您的问题实在答之不上。”
蓝忘机起身:“既如此,我送你再去细瞧瞧便好了。”
“恕属下斗胆,”魏无羡道:“属下喜不喜欢无关紧要,您是否喜欢才最要紧,更不敢劳您之力为属下费心。”
“抬起头来。”蓝忘机满意地看着魏无羡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:“好容貌,谁不喜欢呢?怎么,要剥了他的脸给我赏玩么?”
“属下这就去。”
说着魏无羡就要起身出门,蓝忘机登时一个茶盏砸过去,却没有半点碎片溅到魏无羡身上:“蠢东西,谁让你动了!”
魏无羡立刻站住要跪,却听蓝忘机喝道:“站直了,出去几日腿都软了么!谁勾得你?!”
男人才弯下的腿立刻站直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昂首挺胸:“属下眼里只有您。”
蓝忘机慢条斯理地在几案前坐下,随手倒出了一杯酒,他也不喝,就这么看着:“此行如何?”
“傀儡尽除,不曾有人为操控痕迹。”
“为何用了这么久?”
“当地常氏仙门尸位素餐,属下便自作主张多留了几日,得了些消息。”说着魏无羡自怀里取出一块犹带着余温的玉简放在桌上。
蓝忘机随意瞥了一眼那玉简,神情恢复了平常的冷淡:“杵在那里作甚?挡着光要人瞧什么都费神头疼,坐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魏无羡随即走去,不甚端正地在蓝忘机对面落座,一股子落拓风流的气息压也压不住,看得蓝忘机又哼了一声:“常氏……我听闻那家有位适龄的公子,和姚氏的极为登对。”
“已订了约。”
“让他们快些完婚。”蓝忘机轻柔地将酒杯送到了魏无羡面前,又挽袖给自己倒水:“这两家这些年惹了不少麻烦,总是收拾烂摊子,我倦了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魏无羡毫不犹豫将酒一饮而尽。
“酒如何?”
“您给的,当是极好。”
“我却觉得极为差劲,世人追捧的天子笑不过如此。”蓝忘机挥袖将一旁的酒瓶丢给了魏无羡:“和你身上的气味一样难闻,谁准你这样来见我的?带着它滚出去给我喂兔子,喂不好……”
“你就去和山门前的蓝曦臣一起作伴吧。”